内有恶鲨

|楚路|早上好

-短

-【单箭头】

-不知所谓的,装逼失败的产物,我还是回归说书流比较明智

-要填的坑和说好要写的梗都还没搞出来,摸鱼倒是挺顺的

-可配合大杀器3055食用 3055-Ólafur Arnalds

 

 

 

自然醒是奢侈的。

不知道是几点的早上,路明非睁开眼时阳光正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洒下细细的一道,止于楚子航的下巴尖。

路明非伸出手,用他指尖的影子代替了阳光停留在对方的皮肤上。

就好像他真的伸手触摸到了对方。

但是满足感转瞬即逝,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让他感到挫败。他对自己说,我不是不敢碰他的,这个人睡在我旁边的时候简直就是昏迷状态。

才没有很自豪。

他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手指轻轻按在了熟睡的人的锁骨上。他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楚子航的眼睛,如果对方有一点点苏醒的迹象他就会立刻收手然后装睡。

楚子航呼吸平稳,连睫毛都没有颤抖。

对方的毫无防备没有让路明非产生更多的愧疚,反而猛地放大了某个角落里的蠢蠢欲动。

渴望。

想要更多。

路明非微微眯起了眼,内心的欲望越蓬勃面色越平静,最后直到指尖离开时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恋恋不舍。

他和这个人同床共枕太多次了,对方的睡颜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从他毕业进入执行部,被安排和楚子航搭档后,同吃同住便成了家常便饭,他从刚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现在的——平静又复杂。

遥远的第一次他曾经数着对方的睫毛心想,自己一定会被学校的小姐姐们嫉妒。

现在楚子航的睫毛已经被他数过一遍又一遍,他却再也不记得什么小姐姐,只会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这样大胆地和睫毛下的双眼对视。

楚子航的眉毛、鼻梁还有双唇都被他描摹过无数次,唯独眼睛,在他印象中只留下一抹灿金,其中细节都黯然失色。

那双眼睛在他看来是楚子航身上最神奇的部分。以他的观感来说,睡着时的楚子航安稳平和,攻击力为零,但是一旦睁开眼睛,柔和的五官就像被金色加了滤镜,尖锐到路明非即使不会受到言灵影响,也不喜欢去看它,他不想面对那样富有压迫感的目光,因为害怕自己因此露出破绽,被对方看出某些心思。

路明非又向楚子航身边凑了凑,让自己的呼吸和对方的交织在一起。

他迷离地感受这种隔空的亲密接触,思绪也渐渐飘远了。

楚子航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楚子航真的是一个那么坚强的人吗?

 

——“我罩你啊。”

 

路明非很少去琢磨一个人,可能最多就是猜猜喜欢的姑娘的喜好,去思考另一个男人是怎么样的,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没有想过也无法想象。

他最近却想得越来越多了。

楚子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傻逼透顶。”

 

路明非觉得他是不敢和对方比的,他自知是一个疯子和怂货,而这两样与楚子航都不沾边。楚子航是一个绝对中间的存在,冷静不冷酷,勇敢不冒进。他就是天平的零刻度。

那如果拿恺撒来比较呢?他们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自然是有相似之处的吧。

想了想,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恺撒从不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最不屑便是忍让,竭尽所能追喜欢的女孩,有更好的选择就绝不将就,讨厌父亲便承母姓,有比赛就要赢。

楚子航不是的,他不是不服输只是因为固执,他做到最好是为了周围的人,为了追随他的伙伴,教导他的老师,爱他的母亲。他的个人意志从来都不会是第一位,他甚至可以一刀捅进他喜欢的人的心脏。

他固若坚冰,谁都不能迈进一步。

他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害怕?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很害怕的。”

 

路明非混乱的思绪里突然出现了休止符。

他记得的,楚子航不是那么坚强,楚子航也有害怕的东西。

 

进入执行部之后他和楚子航一起回学校做过一次体检。血统检查是昂热亲自负责的,因为路明非血统比楚子航高,所以名义上是小组组长,他有权在场。那是路明非第一次看到据说是和王水一样的液体被从楚子航的血管里抽出来。

昂热很快做了检测分析,很严肃地告诉楚子航不到性命攸关绝对不能在战斗中暴血,否则再来几次他的血统就会永久突破临界血限。

“你不想变成那种东西对吧,子航?”

昂热让楚子航先出去,留下了路明非。

“明非,你一定要看好楚子航,如果他继续这样乱来,变成死侍之前他的身体就会被暴血的副作用拖垮了。”

“所幸是你和他一组,他对你很信任,如果你时刻提醒着他,我想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他。”

其实不用昂热这样郑重地提醒他,他见识过后果,在北京的地铁站里。

他提着昂热私人提供的武器出门,看到楚子航靠着走廊的墙壁等他。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走到楚子航旁边准备做一番心理疏导,却被眼前的一幕沉默了所有的话。

昏暗的壁灯能照亮的空间有限,但是楚子航红着的眼眶清清楚楚。

他组织好的心理疏导还没出口,疏导对象就开始自我剖析了。那天楚子航说了很多,他现在能记起来的也只剩下几句话。

“我很害怕的。”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什么。”

“我不后悔,但我还是很害怕”

可他永远都记得楚子航那天的样子。通红的眼眶和发抖的手指,这样的形容居然会出现在楚子航身上,他该感到不可思议,可这难道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楚子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他无比坚固的背后,或许只是更加不堪一击的脆弱。

路明非害怕有一天,那些被楚子航全部封存起来的软弱会冲破墙壁,后果如何他无法想象。

担忧一日日发酵,变成了刻骨的在意。他的目光随着那个人而动,跳跃,飞落,追随着拉远,又在最近的距离凝聚,一丝一缕都埋藏得滴水不漏。

硬要路明非说出一个时间节点他大概做不到,只能说一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他并没有现在这样平静,他迷茫过,恐惧过,也自暴自弃过。他对楚子航避而不见能躲则躲,疯狂地为自己不理智的想法找借口和理由,被楚子航追到住处后翻窗跑到网吧待了三天三夜。

玩游戏也不能将楚子航赶出他的大脑,但凡有片刻的喘息,那个人便会霸占他全部的思考空间,想念像毒性猛烈的药物似的将他搅得一团糟。

三天后楚子航出现在了网吧门口,转头看到他的那一刻路明非突然就释然了。

解决控制不住的事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去控制。他挣扎过然后看到了结局,这不是一道选择题,楚子航是他的唯一解。

 

这种无力感并不让他觉得厌恶,反而带给他随波逐流的慵懒。

就像他现在安静地看着楚子航,带着迷恋带着谨慎带着闭口不言的决心。

路明非的指尖慢慢挨上了对方淡色的嘴唇,这是种透露着浓重暧昧的动作,却因为其中一方毫无所觉而变成了单方面的挑逗无果。

楚子航对他的信任超乎了他本人的想象,他没有见识过对方和别人同睡时的情形,按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必然不可能警觉性低到被别人动手动脚都不会醒来的程度。

啧。

其实路明非有点冲动,毕竟清晨是一个奇妙的时刻。但无数次的同床共枕似乎无形中起到了脱敏治疗的效果,他面对楚子航时冷静得有如楚子航本人。

十分不像过去的他。尤其是以前面对诺诺时的他。

不久前的一天,他在某个分部遇到了诺诺,对方请他喝下午茶。

期间诺诺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着说:“你终于放下我了。”红发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模糊了那个笑容的细枝末节。

“有点,小小的不甘心啊。”

曾经毫无保留地注视着她的目光,现在已经消失了。那是一份她不能接受的礼物,心中却难免因为礼物的离开略有失落。

她知道那里掩藏着多少真心,能得到礼物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

“他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

“为什么?”

“他……他有自己的目标。”

目标中并不存在我。

“有喜欢的人。”

不是我。

“我会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好朋友,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不能参与,参与就是错误。

“你真怂啊,衰仔。”

对,我就是这么怂。

他那么脆弱,我怎么敢去碰他。

 

路明非从枕头旁摸出手机,时间已经八点,估摸着楚子航应该快醒了,路明非收回不安分的手,调整好距离和姿势,将所有外露的情绪悉数收回藏在身体的最深处。

他明白自己逃不掉楚子航,也明白楚子航在责任和压力中勉强维持平衡再承担不起一份隆重的爱,而他们都不是命长的人,能好好活着已是万幸。

他在心里默默说,楚子航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现在不需要你为我打爆谁的婚车车轴了,这个约定就换个方式吧,换成你好好活着。

那些话我不会说出口,但我会尽我所能地在你身旁看着你。

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救了你一次,想必是能救你第二次的。

你不要去冒险。

冒险的事情我一个人做就行了。

 

——

 

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从迷茫到清醒只用了短短几秒。

旁边的路明非揉揉眼睛,也是刚醒来的样子。阳光从窗帘之间落下,将他褐色的发梢染成金色。

他看到路明非侧躺着面朝他,露出懒洋洋的笑容。

 

“早上好啊,师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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