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恶鲨

|楚路深夜六十分|病情复发

-关键词：旧伤痕

-关窗期也积极响应号召，做第一个交卷的好学生（其实就是想玩

-六十分很稳定地输出1k

-写的时候被学妹灌了两杯兑了柠檬红茶的伏特加，假酒害人，瞎写写没太过脑不要在意细节

我曾经，想要杀了他。

楚子航上一次给路明非打电话是两年以前，上一次微信聊天是去年七月十七楚子航说“生日快乐”路明非说“谢谢”，而路明非上一次见楚子航是去年九月底他回执行部交报告的偶遇。

全怪那次任务又急又难，他忙得焦头烂额忘记去算楚子航的日程，结果等到在执行部跟对方撞个正着的时候连躲的余地都没有。

他忘记自己是用什么拙劣借口逃跑的了，因为现在回忆起来，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将注意力从对方的胸口上移开。尽管那里是干净的衬衫，映在他眼里时却只有黑色的血和没入其中的长刀，画面挥之不去，像疯狂生长的藤蔓从眼底一直缠绕到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后来他狼狈地跑到富山雅史那里，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形容了一通，得到了PTSD复发的结论。

路明非一直觉得很可笑。那个受伤的人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反倒是他在泥沼里一步都迈不出去。但他从来不觉得不公平，他觉得他活该。

这话他对富山雅史说过很多次，多到他能面不改色地承认他曾经想杀楚子航并且付诸了行动。

紧凑的工作让身心疲惫却能消耗他的过度思考，他恍惚地睡过了跨年夜，起床看到了楚子航发给他的“新年快乐”，只能僵硬地回了新年快乐和两句寒暄。楚子航顺着他寒暄了两句然后约他一起吃饭。

路明非始料未及只能用身体不适推脱了一下，结果把楚子航“推脱”到了他家门外面。

不得已，他冒着再次让病情复发的危险把人请了进来，强笑着说我也没什么能招待的师兄你就喝喝热水吧，低着目光扭着头仿佛楚子航是从墙角进的屋。

“两年了，还没对你说谢谢。”

路明非倒水的手抖了抖，水撒了。

“谢我什么……”

“谢谢你那时候一直在找我，还把我带了回来。”

“你别告诉我你忘了——”路明非丢下水壶两步走过去一把揪住楚子航的衣领，手下有点失了力道拽掉了对方的两颗纽扣，那道伤痕就适时地闯入了路明非的视野。他看到红到发黑的血液从伤口汹涌而出淹没了他，只有长刀稳稳地嵌在里面亮得晃眼。

“是我说的不够周全，也谢谢你当时想要杀我。”

路明非能呼吸了，他迷茫地看向楚子航，松了手中的力道之后反而是他先跪到了地上。

“我是真的想要杀了你啊，师兄。”

楚子航跟着跪在他旁边说：“我知道。”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了楚子航胸口的旧伤上。

“我在这里插了一把剑，血流如注。”

楚子航说：“我知道。”

“你变成死侍的时候，我怎么喊你都没有反应。有个人告诉我，混血种的堕落是不可逆的，你不可能回来了。尼伯龙根只能打开到那天的零点，我一旦被排斥出去，你就会永远地留在那里。不管是变成死侍还是留在那里我想你肯定都不愿意。”

“替别人做决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事情之一，而我是个蠢货。”

“神爱跟世人开玩笑，你并没有完全变成死侍而我却要杀了你，幸好他们把你抢救了回来，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我眼前。我感谢这个玩笑也忍不住觉得真是恶劣啊。”

路明非的眼泪滴在楚子航的手背上。

“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你还是你。我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忘掉，我曾经，想要杀了你。”

楚子航握住了路明非的手。他的旧伤固然可怕，七宗罪造成的伤害混血种的恢复能力都做不到完全复原，每到阴雨天他的胸口都会隐隐作痛。但是和路明非的旧伤比起来，他认为自己的痛苦不及其万一。

而现在这个痛苦过他万倍的人轻轻抚摸他的旧伤痕，问他还疼不疼。

他感觉那道伤痕末尾下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有点疼。